中医医案治中风的古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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患者贾某,男,62岁,因「行走不稳12小时」于-05-04由急诊入院。

简要病史:患者-05-03晚21点左右突感走路不稳,平衡感差,稍有头晕,起初四肢肌力基本正常,次日凌晨5点来我院急诊,查头部CT未见出血灶,诊断为脑梗死,当时NIHSS评分1分,予收住院治疗。

既往有「2型糖尿病、高血压」史,有长期吸烟史。

患者已超过静脉溶栓时间窗,入院后给予双抗、强化他汀、护脑、改善循环、康复训练、针灸、理疗等。

入院第二天(5月5日)患者出现右上肢乏力感,近远端肌力均4+级,管床医生遂立即急查头部MRI+DWI,当时DWI未见异常信号,遂回病房继续治疗观察。

5月6日患者右侧肢体肌力进一步变差,行走不能,右下肢仅能抬离床面约3cm,且仅能坚持数秒,右上肢上抬、抓握困难,NIHSS评分4分,继续原治疗方案。

5月10日晚复查头部MRI,示左侧内囊后肢急性梗死,如下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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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10日头部磁共振DWI

患者中风症状入院后进展加重,心中不解,情绪焦虑,反复对其进行解释及心理疏导。

-05-08小湛首次查看患者。

刻诊:患者卧床,神清语利,对答切题,视野检查正常,深浅感觉检查正常,右侧偏瘫,右上肢近远端肌力均为2~3级之间,右下肢肌力3级,稍畏热,出汗正常,无头晕头痛,稍有口干,食欲尚可,大便干,腹诊弹力正常,舌红苔白,脉偏弦数。

中药处方:患者为中风偏枯,投以《古今录验》续命汤,4剂,具体如下:

中药处方

服药后反馈:5月11日上午查房,患者诉右侧肢体肌力明显好转,在康复室行运动训练时康复师亦觉肌力显著改善。患者诉服用中药方后全身发热,以健侧为甚,但偏瘫侧亦有明显热感,查体右上肢肌力4级,右下肢肌力3+级(可抬离床面50cm并维持10s以上),患者焦虑情绪好转,信心增加,原方再予5剂。

5月14日上午查房,患者右上肢肌力有进一步好转,肌力4+级,抓握力量与左侧已无明显差别,活动时欠稳准,右下肢肌力4级,目前仍在继续康复治疗。

按语:脑卒中是发病率、致残率、致死率都很高的急性脑血管病,在超早期行静脉溶栓、机械取栓可以改善缺血性中风的预后,近年来,随着相关知识理念的普及,急性期的治疗虽然有了一定的进步,但仍有大量中风患者遗留不同程度的残障,针对这些运动、语言、感觉、认知障碍的治疗是医学界的难点。

本案患者虽稍显热象,但偏枯卒发,才经数日,且体质尚属壮实,故果断投以《古今录验》续命汤,偏瘫症状在服药不到2剂后即明显好转,令患者重建康复之信心,已属不易。

针对中风,《中医内科学》有「中经络」与「中脏腑」之分,又有脱证与闭证之别,随后辨证分型数种,虽合证类,但依此立方择药,取效多不尽人意。

针对偏瘫,唐代《诸病源侯论》中解释其病机道「风偏枯者,由血气偏虚,则腠理开,受于风湿,风湿客于半身,在分腠之间,使血气凝濇,不能润养,久不瘥,真气去,邪气独留,则成偏枯」,并提出治法:「邪初在分腠之间,宜温卧取汗,益其不足,损其有余,乃可复也。」

王焘《外台秘要》引用了《诸病源侯论》的认识,并提出了早期用方「大八风汤」和远期用方「香豉散」,「大八风汤」是一个庞杂的大方,其中包含了本案所用《古今录验》续命汤中的全部用药,在本书另一篇「中风痱」中,亦直接摘用了此方。

《古今录验》续命汤因被附入宋版《金匮要略·中风历节》一篇中而广为人知,原用于「中风痱,身体不能自收持,口不能言,冒昧不知痛处,或拘急不得转侧」,在《备急千金要方》中,还有与之组成、主治均相近的大、小续命汤。

由唐宋以前的著作可以看出,续命汤的方义契合《诸病源侯论》中提出的中风偏瘫之病机,这与后世医家及现今流行的平肝息风、益气活血之治法截然不同。

与当世大行其道的「补阳还五汤」、「血府逐瘀汤」、「天麻钩藤饮」等相比,《古今录验》续命汤更加古香古色,体现了唐宋以前医论中的宝贵思想。

《古今录验》续命汤之关键在于其用麻黄、桂枝通阳,阳气达于肌表四末,则气血可期复行,痿痹不仁可待拈除。中含麻黄汤之组方,结合《诸病源侯论》中「温卧取汗」之说,似乎运用的是发汗解表祛风之法,然小湛认为,此方紧要之处,发汗是假,通阳是真。

从本案来看,患者服药后出现全身发热,但出汗并无增加,且此发热表现患侧较健侧不足,正是一边阳气不通之征。后世医者但见肢体卒发废痿,不加祥辨,一概用蜈蚣、僵蚕、水蛭、地龙、川芎等走窜之品,常为舍本逐末,不得要领也。

或有虑中风者气血已亏,投麻桂汗之,岂不令虚者益虚?例如本案患者,原已有热象,仍予麻桂、干姜,但因方中有生石膏、人参固护气阴,唯须医者多用心留意,审时度势,果敢用之而不忘机变。

经方时方,古方新方,只要有效,咱们不挑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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湛韬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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